那日墓园，盛玮状似无意，提到好几次万慈寺。

        百年的柏树枝繁叶茂，抬细看，枝干上立着夜色的使者，很快在闯入的两串脚步声中，哑的乌鸦叫声此起彼伏，彷佛在叫嚣这对私闯了他们领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才是林成慧与万慈寺的关系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知微在这刺耳叫声中生出几分恐惧，半个子都靠在文柏怀中，生怕他把她落这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文柏……有东西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文柏揽着林知微拐进一条陌生小路，并不是来时的原路。林知微好像也感受到一丝不对劲，跟着他沉稳脚步加快步伐，两人穿过一门，进入参天古树间的小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觉得他不是真心求和？”林知微怀里还抱着钥匙，听见这句顿住脚步，问：“哪里不对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出去寺庙的路上，文柏莫名沉默，走过一偏殿，房檐上亮着的红点晃眼而过，那点预感来得愈发强烈。

        文柏把外套披在她上，拿过她怀里的冷物件，半拥着她往进来的那扇门走去，大殿内的灼烧味似是被灭没多久，他又：“也可能是我多虑，我们先下山，回去再细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什么火烧恶因，盛玮真正想让她看见的，是这金灿灿的财富积累。

        连枕边人如今也选择背刺她，表姑这是还了什么事让盛玮不惜主动求合作。

        文柏解下缠绕的丝巾，两指从灰烬中出几块裂开的绿色颗粒，相似的玉石让两人心中猜想坚定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知微见他神情，更加害怕，“怎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夫人信佛，城东万慈山上，都有她走过的痕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走这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好像被人监视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边没路，沿着墙找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知微的胃口属实被吊了一下，不过深夜的山里气温愈发低下，她看了眼自己肩的两件外套，再看文柏，上只有件圆领长袖。

        文柏拿着又看了看，说：“和苏雅脖颈上的吊坠基本没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文柏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顺着裂纹，砖红墙面被一块块扒下，白炽的一光线照过去，墙内的金光晃眼。

        古树尽，一绵长的高墙竖在两人眼前，上面的裂纹都快要放进半个手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怕。”沉闷一声，文柏拿着电筒向林知微脚边照去，这一照，文柏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文柏用丝巾把没有燃尽的绿石包了起来，大殿不是说话的地方，他和林知微从偏门出去，一边说：“他的话，也不能全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知微的力渐渐跟不上，扶着墙不住息，也不知是否这墙太过年久，被她伸手一按，一大块砖红涂层脱落，哐啷掉下块物，吓林知微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闭眼埋入文柏怀中，脚边物砸地声让她脑补出许多吓人故事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知微：“盛玮有提到，十五月圆夜，大师会以火烧玉石，求一个极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金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知微只觉可笑，这份缘，倒也不问问那普渡神佛愿不愿意结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金条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知微反应了一下，回一看，那么闪的一长条掉在脚边，不是金条是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殿内没有燃香，白日里香炉鼎内未燃尽的香灰味浸整座大殿，空气里还有一丝灼烧味。文柏与林知微对视一眼，不约而同朝味源走去，只见月光透过窗，一个圆形铜盆放在偏门边上，里面是一堆黑色余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冷吗？把外套穿上吧，我都有一件了。”

走进无人的寂静，圆月的皎洁穿透殿门，眼前的大佛闪着金光，让人心生敬畏，又望而生怯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知微是进来找东西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利用神明来为自己腌臢之事，林成慧这是结恶因求善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时间知微可以去寺里看看，大殿内的叁世佛就是这世间因果，我不信这些，她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时间和地点，有些巧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知微心底感到无边冷意：“看来盛玮说的不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万事皆有缘，林成慧与佛有缘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知微作势要脱，被男人大掌按住肩，“回车里就不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