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南城这些时日，文柏在街上见的最多的便是茶楼，间或几家小馆坐落在巷深，每逢路过，甚至能听着嘹亮悠长的笛声，得一日悠闲，品一盏茶香。

        文柏瞧着眼前人猫的互动，眉眼闪过一抹温和笑意。姜林月听到这声猫叫自以为小苔答应了约定，开心地止不住多了几把，文柏胳膊承受着小苔的重量，感受到小苔的动弹，手掌握住它的前爪，轻声嘱咐：“小心，别被挠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茶楼的一楼大厅和文柏印象里的茶楼有所出入，偌大的一层除却中央的一套楠木桌椅，竟未摆放多余的迎客桌，但满当当的茶叶展示柜又让你瞧不出一丝荒凉。

        文柏不解，抱起不安扭动的橘猫，侧看向她。姜林月似是无奈，嘴角耷拉下去，语气惋惜：“家里小朋友对猫过，我可能没办法收留小苔了。”说到这里又低对小家伙说：“小苔抱歉了，姐姐答应你经常去看你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位穿着长衫的男子带文柏穿过弯弯绕绕的木梯，走到二楼正中间的一个屋子，两扇刻着美花雕的门敞开迎客，男子顿住脚步，隔着盏立式屏风对里面说：“小姐，文先生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苔哪里听得懂人话，黑珠子一样的眼睛圆溜溜转来转去，脑袋上的手掌一下下地顺着它的，它眼睛微眯发出一声喵叫。

        里面的姜林月朝屏风外伸出条胳膊，冒出脑袋，盈盈噙着笑：“快进来坐，”又对那位男子说：“聪哥，下次直接带文先生过来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被喊“聪哥”的男子微微挑眉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，朝文柏说了句“请”，又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，出门时顺带悄悄把敞着的门也带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姜林月这几日在家养伤是憋坏了的，早起睁开眼一天便望到了。她迫切地想找点乐子，找点消遣，然而林家的乐子不能找，不然乌烟瘴气是没个结束的。所以在文柏发消息问她要不要收留小苔时，她二话不说地点了，但今天看来，她的乐子也并不是非猫不可。

自茶楼向他走来，朝他微微行了个古礼，语气温和：“文先生，小姐在二楼，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二楼的这间包厢的一扇窗正对着外面，从这里远眺，楼下路的景象一览无遗，姜林月伸手帮文柏扶着书包，半是解围地开口：“不打紧，倒是我该说声抱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背后一声低低的猫叫，他解下书包放到桌上，一边拉开拉链，一边开口：“抱歉，早上找它花了点时间。”这是为自己的迟到歉。

        姜林月收回自己作恶的手，不忘把捋乱的猫拨平，轻轻拍掉手上沾的几簇，“文柏，这样叫你可以吗？”语气肯定，并不是在问文柏，眼神也丝毫不躲避地看向那双狭长眼睛，“你喜欢喝茶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南城实是一个带着茶香的一座城。

        怀里的小苔还在动来动去，试图挣脱桎梏，在屋子撒欢儿地跑，文柏按住它不安分的脚，瞳孔似乎有一瞬颤动，他脑中过滤无数个答案与可能，几秒的时间彷佛一刻钟，安静的包厢内，他听到他间发出声音：“喜欢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文柏绕过屏风，里面放着张大圆桌，姜林月坐在靠窗的位置，侧一个轮椅孤零零放在墙角，他挪步坐到姜林月的旁边，面前已经有一杯备好的茶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