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江放下报纸，拎起瓷勺准备吃粥：玲，等下我直接回局，你要不

        胡丹琴瞪了丈夫一眼，夹了块煎得香脆的萝卜糕放到女儿碗里，声安：乖女，梦都是相反的，噩梦就代表现实里要有好事发生了，来来来，吃点你最喜欢的萝卜糕，别想那些糟糕的事咯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他还跟阿娣要过相片，阿娣嘻嘻笑得眉眼弯弯，说这个年代哪还有人把女朋友的相片装钱包里啊，曾sir你真是个老古董哦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孟江翻了页报纸，纸声哗啦，轻松调侃：哟，咱们刑侦一队第一女警花，见罪犯和尸都不怕，会怕区区一个噩梦？

        忽然，余光看见安静躺在茶几上的钱包。

        本来想狠砸个几拳，想想还是舍不得，只像面团一样用力搓那团棉花，咬牙切齿：又跑、又跑！你个衰女真的没有心！

        即使是后来让她给跑了，曾博驰也没将她的相片拿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孟玲视线飘向父亲那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取出纸条打开，上面的字迹是出乎意料的秀丽工整。

        母亲的连声叫唤让孟玲回过神。

        开始冷静复盘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槽牙磨出难听的声音，眼睛又酸又涩，曾博驰觉得自己真是蠢上天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曾博驰忽然惊醒，猛地睁眼醒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玲？玲玲？

        到最后房间安静了下来，只剩两人轻重不一的呼声逐渐糅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 腔里的温度一点点下降至冰点，他就这么赤站在冷的客厅中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小贼。

        心存一丝侥幸，曾博驰下床跑出卧室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曾博驰偷偷拍了她的相片，洗成口袋尺寸，装进钱包里随带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倒是希望昨晚发生的事只是一场噩梦，那在现实里，她的父亲依然还是她从小到大的榜样和骄傲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宿没睡，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不停循环着在书房外无意间听到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上次他被药迷晕，所以春月能轻松离去，可这次她上看着是什么工都没带，却依然能无声地来去自如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有他放钱包里的几张钞票也被谁拿走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小纸条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欠你630元，未来有机会再还你哟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就是抱着的那玩意儿一点温度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突然想起什么，疾步走过去，拿起钱包，打开。

恨不得把这几个月的感人事迹都讲给她听，嗓子越来越哑，像一张快唱到尽的黑胶碟。

        目光好似尖锐刀尖，一寸寸从曾博驰的脸上划过，眉，眼睫，耳垂，鼻梁，嘴，肩膀，最后落在微微起伏的结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慢慢坐起，抓起不知何时被进他怀里的枕，盯看了一会。

        孟玲摇摇，努力扯起笑：没呀，就是了个噩梦，一回想起来就觉得糟心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笑了笑，无声地说：曾sir，跟我走得太近，可是会被我拉下地狱哟。

        看来春月的能力，遠遠超过他的判断和想象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下班就去便利店啃关东煮的自己太蠢，现在只能对着枕出气的自己太蠢。

        天还没亮，卧室里昏昏沉沉，他全都很，因为整张羽绒被盖在他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客厅、客房、洗手间、厨房、阳台，果然哪里都见不到她的影。

        以前他的钱夹里装着前女友的相片，为的是在父母领导给他介绍对象的时候，他可以有借口推脱，不过在认识张盼娣后，他已经将前女友相片取出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，他被气得哼哧哼哧直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半晌，本应该沉睡的春月缓缓睁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哎呀老孟你也真是，正吃着早饭呢，说这些干嘛！

        最蠢的，是即便这样，他还对那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
        你怎么又在发呆？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？胡丹琴表情担忧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现在，钱包里的那张相片不翼而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