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，下课铃声尖锐地响起，第一节晚自习结束了。

这对于一贯要强的苏韵锦来说无异于是个沉重的打击，高二整整一年，她憋足了劲奋起直追，虽摆脱了“倒数”的命运，但也始终在中下游徘徊。为此，她不知躲在被窝里哭了多少回，本没有勇气在父母面前提起自己的学习情况。现在好了，班主任一番委婉的话语让她的心彻底凉透。父母倾尽所有将她送到这所学校完全是个错误，也许她本就不是个聪明的孩子，对不起他们辛苦积攒的血汗钱，更辜负了他们的期望。艺术生需要更多的金钱投入，且不说她在艺术方面毫无天赋，仅仅是她这样的“朽木”脾气，也不值得让她原本生活就紧巴巴的家为此增添负担。

苏韵锦摇了摇。她语文成绩不错，历史却极烂，物理倒是她喜欢的科目，然而数学和化学成绩不佳，英语、政治均是平平，所以在选科上犹豫了很久，迟迟没有作决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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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方一小簇隔班的男生在大声说笑，相互推搡嬉戏闹成一团，其中一个笑着躲避同伴的肢动作，往后退了几步，正撞上刚走了几步的苏韵锦。

老师伸手抹了抹上的汗，天热得厉害。他向这看上去十分内向的女学生摆了摆手。“你回教室去吧，好好想一想我的话。对了，下学期就要文理分科了，你考虑好了没有。”

教学楼的洗手间设在走廊的尽，意味着她必须穿过那男生成堆的人墙。过去，苏韵锦也常为此感到不自在，少女的感和羞怯让她总觉得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，这时更感拘谨，只得低加快脚步。

好在相撞的力不算

课间的教室走廊通常是男生们扎堆“放风”的场所，很快四周站满了人。苏韵锦本想悄悄撤回自己的座位，但她随即又意识到，不多么沮丧，她依然无法打消去一趟洗手间的念。

数第五名。

“我个人觉得文科更适合你。当然，这个你也可以和家长商量一下。”老师说完转离去。

其实在转学之前，苏韵锦格文静却算不上十分内向，可忽然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，她成了群里忽然闯入的那只黑羊，边都是比自己优秀的城里同学，她一时很难入其中，没有知心朋友，成绩又一落千丈，总觉得抬不起来，自信然无存，话也越来越少，恨不得有个壳能让自己躲在里面，或者化作谁也看不见的影子。

苏韵锦愣了愣，一种淡淡的苦涩涌上间。她的班主任是教物理的，如果她选择了文科，势必不会在他负责的班级里，那也就不会给他们班的成绩拖后了吧。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想起动了动酸麻的脖子，边忽然嘈杂起来的环境提醒着，她上既没有包裹着蝉蛹，也没有掩饰的泥。刚才，就在这教室外的走廊上，确切地说是隔班的教室后门外，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老师单独找出来谈话，谁都知这不是什么好事。那些坐在教室里上自习的同学们指不定怎样看着这场笑话呢，她前好像挂着一块儿牌儿，上面有两个醒目的大字――“差生”，还打了个红叉。

就这样，无论班主任如何劝说她走艺术生途径是明智的选择，她始终咬着下低一言不发。如果她真的有蛹，最好藏在里面，腐烂在泥土里，树梢的阳光本就是场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