――游泳池边，他远远站着，看几个女生将另一个人推入水中。水花溅起，淹没挣扎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陆砚将手机打开，通讯录干净得只剩几个首字母。他拨通其中一个，接通那的人似乎早已守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对方停顿半秒，像是被这几个名字刺了一下，低声应下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坐回去，也没有再看一眼那段视频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没想到，在她最孤立无援、最屈辱的时刻，他就在门外，却什么都没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路过的是暴行的边缘，而她坠入了真正的深渊。

        陆砚缓缓抬手，手背贴住眼睛，骨节发白。他咙紧绷，像堵了一口永远咽不下的愧疚。

        指腹缓缓抹过书桌边缘，像在试图确认什么，又像在一点点恢复平衡。风从窗里渗进来，乱他额前的碎发。

        陆砚站在黑暗中很久，连灯都没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捂着脸，站在黑暗里，像要把自己沉进无边夜色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下蹦极台，扑进他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睫一动，终于睁开眼，转，从书架最上层抽出一个小型金属密码盒，摁下指纹识别，打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图书馆外，有人说“她被锁厕所了，也不敢吭声”。

        陆砚没再说话，只是缓缓合上手机，手指扣住盖板，骨节发出细微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曾以为自己得足够好，足够保护她，足够克制、沉稳。

        陆砚语气极轻：“检索江小梨的全校园记录，网络、线下、影像交叉比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盒中只有一独立频段的定制手机，漆黑无标，只有左下角金的一枚“六组”徽章，代表着他私人权限的最深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对那段视频。

        可黑暗中，江小梨的脸却慢慢浮现。

人感情事太烦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站在场边，对他气地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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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而是对她――无人在意、孤立无援的那段人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想听，转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上耳机，调高音量，把这一切关掉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被他随手扫过、懒得插手的“麻烦”，如今像倒灌的冷水，从一直灌到心底，灼得他发麻。

        陆砚站起，忽然一脚将椅子踢翻，木撞在地板上，声音在夜里炸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盯着黑屏良久，忽然轻声：“……我不会再看第二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电脑屏幕黑得像个无底，把她整个人吞没，也把他拽了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收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电脑早已黑屏，空旷的房间里只剩盘转动时微弱的电声，像夜色深的一细弦，被人一直绷着，快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坐在琴前唱《年》，声音轻柔，像要被风散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，他全都记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一秒，补了一句：“另外，把‘孟胡栎’、‘清澜’、‘陈安语’这三个人的社交链、家庭背景、过往记录全拉出来。越旧越脏的越要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