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婉听着，便想还是自己用的功夫不够。

        思考了半晌，完颜异平静地选择了叫停脑海中在急切唤醒理智的警钟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此刻的完颜异刚巧歪打正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大约郑婉醒之前丛雨便已踌躇了不短的时间，待到郑婉坐下后，倒没再等多长时间，丛雨便好似终于敲定了心思，神色坚定地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婉再醒来时，日影已虚虚透过窗纸，铺满在侧榻边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至少他清楚，每一步都是他自己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半盏茶的时间，怀里的呼声逐渐平稳到几不可察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不清是什么缘故，仔细分辨，也并不是什么很温和的气息，但也许人总会有些自己也难以解释的癖好。

        雪停风止，本听不到远皇中的嘈杂，今夜是出奇安宁的一夜。

        原还想着好些东西译成胡语或许不大好解释，郑婉出门前还兀自在心里顺了一遍，没成想那小厮看出了她的不习惯，直接用汉话回了，倒也省事。

。

    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昨夜下了雪的缘故，天气虽明显冷了不少，太阳却是势很足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本就不拘于这样的亲密之举，每每来皆是得心应手，没什么好不自在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昨夜隐约了场梦，现下刚醒不久，梦的内容却已模糊起来，凝神去想，也只能抓到一片虚无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日的温度比昨日要低了很多，床侧还是不多不少的炭，刚下地倒觉出一凉意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是非对错，若他自己心有定论，又何惧取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虽清楚权衡利弊的好，但也不会只理智的傀儡。

        虽不知是敌是友，但怎会没有想靠近的冲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像在一片表面宁静的沙中越陷越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是个不常梦的人，偶尔有这么一次，也算新鲜。

        ・・・

        她有些稀奇地往回走，正好瞧见丛雨还自顾自在角落里七上八下，便索坐在了廊边晒太阳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婉下意识将往他前埋。

        金灿灿地，照得人上着实和了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眼下听人说话虽是没了什么桎梏，要有样学样地说出来，还是不熟练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稍微在榻上醒了会儿神，郑婉便披了件衣服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完颜异垂眸，也索清空了思绪。

        大约是懒得再计较什么，完颜异也未将她扯开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婉坐在原没动弹，听到脚步声便转过去，静静等着她先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话说得不算清楚，但已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。

        重新躺下后，郑婉还是很自然地往完颜异怀里窝。

        瞧着也不像是有汉人血统的人，一口话说出来倒着实利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婉瞧了她一眼，便收回了视线，往出走了一段，唤住了府里的一个小厮，仔细交代了一番自己需要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刻是助纣为也好，引火烧也罢，他接受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其实很喜欢完颜异上的味，仿佛闻着就很舒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转眸看了一眼侧空的床铺，缓缓起，抬指了眉心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婉又将衣服仔细紧了紧，推门要去找人，便见丛雨一脸纠结地在廊角走来走去，一会儿像是要往这边走，一会儿又有些迟疑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