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就算从禁闭室出来，他还是不习惯这个“室友”过于热络自来熟的态度――他觉得这个人有病。

        看起来神状态十分差劲。贺琰清楚地知自己有严重的暴力倾向，但他不想在没有药，也没有控制自我能力的现阶段，与他人共一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琰，你还有多久可以出狱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贺琰眼眸微垂，“……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霜去食堂买了些馒，太干了，又买了一瓶矿泉水，将就着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哐当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知这个人出于什么目的，老是鬼鬼祟祟跟他――或是晚上自言自语，也不他回不回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间回到现在。贺琰看见了阿霜脸上新添的伤疤跟嘴角的淤青，他总是无所谓地笑着。

        阿霜：“别这个眼神啊，我认真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后面被叫去审讯室问话，贺琰也只是简简单单说明是对方出言不逊在先，对方却说是他先出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【你只需要教他人――他会困惑会效仿，只因为他是个怪物。】

        阿霜：“你就当我吃饱了没事干，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好吧，”贺琰说，“没感觉，没兴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蹲下！听不明白吗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显然对方不是这样想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“室友”的全名不太清楚，只有牌上的编号以及自称的“阿霜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所谓的“室友”，便是被安排到他的那间牢房同住的罪犯。那个人长得高高瘦瘦，只是面容看起来不太像罪犯――因为这个人总是在笑。后来贺琰又觉得像了――因为这个人在被打的时候也能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啊，”阿霜打了个哈欠，“今天干活儿累死了，要不要跟我谈心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都给我蹲下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贺琰不由将目光移过去，就是嘴有些破，应该是天气太干燥的缘故――又慢慢收回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贺琰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负责看的狱警不过去上了个厕所，回来便见此情此景，嗓音震耳聋：“那边在干什么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场面近乎要控制不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有什么好谈的。”

来的程度，又一下松懈，再抬一脚踢到旁其余的人上――

        应该是周围太过安静的缘故，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出现迟然先前在电话里跟自己诉说的这些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搞错，我

        松开力度后才发现自己力气几乎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那些人没找你的麻烦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阿霜歪了歪，“你这清心寡的样子，也不像是什么强犯啊，是不是那些人搞错了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咀嚼食物的时候很专注，像一只仓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好奇我怎么进来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无情啊，好歹好说也当了几年‘室友’，我一直觉得，我知你的真实姓名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贺琰不记得有多少拳落自己的上，铺天盖地的架势，宛如雨点。但他没有痛呼一声，也没有淌眼泪，只有血，醒目的，鲜红的，眼角，额，双手死死勒着他人的脖子。双目圆睁，陷入魔怔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警棍“哐哐”打在一边的栏杆上，一群本来打得毫无章法，纯粹靠人群围殴的人听到这声音，条件反地要往下蹲，又被已经打入迷的满是血的贺琰一脚踹到心窝，整个人跪趴在了地上，剧烈干呕。

        被罚了禁闭几日，上的伤也只是被草率地理了一下，稍微动一下，肌肉便疼得厉害。

        贺琰耳边嗡鸣声不断，听见狱警的声音也只得下意识松开手中的力度，那个男人淌了一嘴的鼻血，口的衣襟也被一片血红沾染，得了自由，脖子被勒出红痕，也只得被迫举手蹲下，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这个人就是有病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以清静几天。

        贺琰打人习惯了，被打也习惯了――他好像没有因为疼痛而哭泣的能力，他总是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却不知我的，这很不公平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贺琰确实不知，他并不关心这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好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过也好，他正好不想去见那个“室友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打架斗殴这种事，有一次便有无数次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看见他脸上一次比一次清晰的伤――贺琰才知对方因为与自己是“室友”的缘故，经常遭受那些人的谩骂、毒打。因为阿霜看起来弱不禁风，却很抗揍，还不会鬼哭狼嚎，所以那些人比起打贺琰，更热衷于打阿霜――阿霜从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