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全然只是一场悲剧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知悔神色自若地，用不大也不小、一贯的声音与平淡语气，回了个‘好’；接着抬起手，逗弄似地蹭了下路冬的颚骨，被嫌弃地躲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柔的床与他上的气味，让她在被抱进房间的那会儿，按耐住好些天的一点一点苏醒。

        秋冬之间还有最后一章（5），那章写完发布之后，再次更新就真的是两、三个月之后的冬天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路冬弯了下，“我也不明白，我只是看见了那些画面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路冬闭上眼，往被子里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画到了最后一刻，妻子的死，他的死，通通凝固成永恒的美。

        稍稍偏开脸，她忽然说起Egon      Schiele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，明明前一年画展成功，一切向好；后一年却病毒肆，他的妻子Edith与腹中六个月大的孩子死于十月二十八日，Egon也在三天后被装进棺木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知悔蓦地笑了出来，坐在床沿，看着她的眼睛问，最后那一句，是不是一首诗歌？

        刺痛带来奇异的欢愉，尚未抽开手，她就听见表哥说，因为她的叙述，他想起从前读过的一些福音与预言，但都觉得不大对；然后坦白，自己不能完全明白她的话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你最好还是出现一下，对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又进些许，不到中段的檀木，抽出来，选择将唾抹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Clem，Isa想玩Texas      Hold’em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第一眼，路冬挑中表哥之前讲题时用过的，平平无奇的Faber-Castell铅笔，却骤然被一支银边的黑檀木钢笔引，回过神已经握在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借支笔就好。

        路冬想，这下可能得弄脏周知悔的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迫自己放开那条充满诱惑的棉被，蹑手蹑脚地下床，打开书桌上的灯。

        妮可说得对……女孩咬着解开针织裙的前扣，试着撕下贴，脑袋还有点儿晕，指尖感地打颤，三次失败，索放弃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要的是速战速决，一次简单尖锐的阴高就好，不是磨蹭与幻想，让近的阈值，再将表哥的床搞得一团糟。

        来过这个房间的次数不多，她不清楚有哪些摆设，但大致记得书写用品都收在桌子右边的抽屉……中间则是香烟与打火机，她刚才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靠在他的枕上，拨开乱糟糟的发，路冬想，应该要换个话题，于是直勾勾地仰望他。平直而若有所思的视线，总能引来轻柔的吻，她顺从地承纳，思绪却飞得很远。

        抱着他的被子，路冬坐起，像只发情期的猫，蹭了好一会儿，直到下越来越，才勉强用理智遏止。

        随着关门声，Nicolas先问起今天George为什么不在，才得知羊卷为了市集的烤饼干焦烂额，送完糕就赶去救急；然后Nicolas笑着让他不要再放水了，“噢，Clem，你或许听过‘速战速决’？”

        （我真的不能再想到什么写什么，无限加长了……）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1918年吗？Spanish      flu      pandemic.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会儿注意到，笔盖边缘有刻字，Graf      von      Faber-Castell，无趣的品牌标记……再往旁边，出现了大写的C，Clément      Janvier，漉漉的刻痕。

        略微暴地掐了把左，浮现红痕，却远远不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的脚步远去，接下来的对话已然听不清。

        离开的时候，他在书桌前停了会儿，拉出夹层抽屉，带走烟盒与打火机。

        路冬说，不，那是她从十一岁开始，脑中盘旋的，却一直画不出来的一帧。

        凉的，略带微妙的苦。

        抬手蹭了下女孩的眼尾，他低下亲了亲她的右手手背，沿着食指指骨的延伸，来到末梢，没收力地咬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坐在床缘，借着光，笔被旋转一圈又一圈。

帮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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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吻落在颈侧，她正想开口让他咬自己，就听见敲门声，和Nicolas装模样的咳嗽。

        手边没有消毒用品的时候，往常的步骤，是潦草地放进嘴里一会儿，就算作清洁完毕……女孩犹豫了片刻，脚趾一抓再抓，终于试探地伸出尖，了下笔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蝴蝶飞走了，于是生者独留的、失去的痛苦就这么蜕去，成为枝桠上倒挂着的、干瘪的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青年说，自己去洗手间，顺便绕过来喊他，如果打扰到他们，那很抱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