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衡原是想直接在这边就寝陪她，秋娘子却弯腰走过来，脸上些许不自在，用了拙劣的借口将他请回去，“陛下，娘娘晕沉，恐给你过病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也没刻意等他走，甚至未派人跟着他，完全不惧被发现，轻车熟路进了长明。

        江蛮音缩在那里，眼睛一眨不眨，讲一些大不敬的悄话，“跟着淳宁帝那样的皇帝混得有有脸，哪有彻底干净的人。朝堂上大大恶之徒多了去了，不是都活得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祁衡又叫了她一声，“小姨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江蛮音这才如梦初醒般，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反手对付苏临砚，也是拿他老师挟，让他乱掉阵脚。

        祁衡想，对他来讲，自己本不成威胁。

        江蛮音点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付她，只用把祁衡在手里，让她战战兢兢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有什么恶心的事情是他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就是这样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祁衡只好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祁衡突然冲着后面的太监侍卫比了个手势，让他们噤声。

了他进长明的次数。

        江蛮音看了眼秋娘子，慢慢饮了一口茶，眸光掩在黑眼睫间，呵笑了声:“那便病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薛止站在大殿门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察觉到视线，转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叶宗青很早就说过，他是非清之。

        路上灯火幢幢地晃，蝉已经开始叫了，掩在厚的雨后气中，格外闷窒，让人昏脑涨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中汲取了点力量，人也稍微活络，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回走了几步，又停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适合黑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黑袍，又高又瘦，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，笑容凉薄又刺眼，那双浅青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亮，也十分阴冷。

        祁衡转问江蛮音:“真的病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喃喃自语，“都活得好好的，只有还算干净的人晚节不保，要丢失命，这算什么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也不怕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江蛮音垂下，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声音，带着颤，“他果然还是卑鄙，总喜欢对旁边的人下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祁衡咽下间难言的滋味，“是啊，掌印这般，不止要让内阁毁于一旦，还要让苏尚亲自审问自己老师，名声尽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蛮音的心接近鼓噪，大脑有些缺氧。

        薛止冲祁衡挑了挑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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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灯芯拨了拨，透亮一线火，也点亮她的眼睛，祁衡才慢慢把前朝的事讲出来:“叶首辅并不清白，早年的罪状全是真的，他拥立太多人，也得罪太多人，一朝下，许多人落井下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殿外又暗又沉，几缕灯影也是摇来摇去，长明外的紫藤越来越盛，连成了片地落，却遮不住那高颀的形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边的人慢慢变成薛止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跟薛止应付、周旋这件事，应该远比黑漆漆的屋子要磨人些。

        江蛮音把衣领拢了拢，漆黛的眸子看向别，笑意也泛凉，“从来都坏得理直气壮。”